伟大的人都是在用生命吟唱 ​

昨天听完张爱玲传就有这个感觉，今天听完杜甫传，感觉更强烈了。

不知道是所有伟大的人都在用生命在吟唱，还是所有生命都非常伟大，只是我们不了解；如果深入了解，每个生命都可敬可叹，而在历史长河中，只有少数幸运的人，才得以星光璀璨。

可能不是这样的。

或许每个人在历史长河中，都像那河床上的鹅卵石，虽然每个人都可能最终被磨圆了，但大部分人都是普普通通的，只有极个别的人才纯粹剔透，算得上玉石佳品。

杜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。像杜甫、李白这样的人，起初他们在世时，其实并不耀眼，仅是被所经之地的少数人知晓。杜甫被尊为诗圣，李白被尊为诗仙，这是他们亡故以后的事。

杜甫在世时，半世漂泊流离，仿佛苦难是他源源不断创作的灵感，不可或缺；如果让今天的人来选择，给你身后诗圣的名号，请你享受当下穷困潦倒之苦，恐怕没人愿意。

杜甫晚年生活艰难，搞些草药在街上售卖，这一年在江南遇到了李龟年，李龟年和他一样，也在街上讨生活。于是就有了杜甫那一篇名作《江南逢李龟年》：

岐王宅里寻常见，崔九堂前几度闻。
正是江南好风景，落花时节又逢君。

以前都是在王公贵族府里才能见到的，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人（李龟年），如今却沦落到了街头卖艺的地步。瞧这江南的风景，是多好啊，多年以后，在这样的落花时节，又见到多年老友，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时间再见。

这一年是公元770年，同年此后不久杜甫就去世了。这首诗语句平淡无奇，但却饱含辛酸，尤其是最后两句，有「欲说还休，却道天凉好个秋」的意味。

我听了这本书以后，感叹很多，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写起。或许只能发一些「像杜甫、李白这样的人，他们一生就是在生命吟唱」这样的感慨吧。

兹涂诗一首，以纪念之：

听《杜甫传》有感

一生飘泊苦，万世奉为神。
都说人传艺，谁云艺立人?

在信手涂这首小诗时，我突然发现，或许不是杜甫用生命创造了千年传颂的诗文艺术，而是诗文的艺术之美，撑住了杜甫支离破碎的一生。

所以，艺术是帮助人化解苦难和悲痛的。

2021年4月14日